陈忠实的海南行

作者：蔡葩 (2003年12月29日)

12月22日，海口市的最高气温是19摄氏度，连日来的阴冷天气变得有些暖意。著名作家陈忠实一行5人在这一天的中午从西安直飞海口，开始他为期一周的海南之行。陈忠实此行是受海南省作协、海航集团兴隆康乐园海航度假酒店和陕西长安海航之星宾馆有限公司的邀请前来海南讲学和考察的。晚上，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周文彰出席了省作协等单位举办的欢迎会并致辞，著名作家韩少功、蒋子丹等到会，在座的还有许多陈忠实迷，使得欢迎会非常热烈。

整整10年前，陈忠实以一部皇皇50万字的长篇巨著《白鹿原》震惊中国文坛，它真实、素朴，博大、浑厚。有评论说，把这部作品放在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的大格局里考量，无论其思想容量还是其审美境界，都有其独特的无可取代的地位，即使与当代世界小说创作中的那些名作相比，《白鹿原》也应该算是独树一帜的。《白鹿原》曾获得茅盾文学奖，并入选大学生必读书目，印数达100多万册，在长篇小说市场萎顿的时刻鳌头独占。

现为中国作协副主席、陕西省作协主席的陈忠实是第一次到海南。23日上午，海南大地阳光普照，终于驱散了连日来有些湿冷的水气。陈忠实一行到达热带风情浓郁的海南兴隆康乐园海航度假酒店。温暖如春的和暖天气，成片的草坪和四处盛开的鲜花，平安夜来临前夕的节日气氛，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陈忠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中肉眼看不见的氧离子，对海南的土地有了第一回的亲密接触，连连赞叹海南之美。下午两点半，已经洗尽风尘的陈忠实应邀来到康乐园国际会议中心，为在这里等候多时的文学爱好者和康乐园海航度假酒店的员工作第一场演讲。人们并不太在意他满手的老茧和沟壑纵横的脸庞，而喜爱他质朴诚恳的语言。他刚一出现，人们的掌声便长久地响起。

在康乐园国际会议中心，陈忠实所作的演讲题目为“文学与我们的时代———兼谈企业文化”。一开篇谈文化，陈忠实便以他特有的幽默说，现在无论是文化界还是企业界，大家都在重视文化这个话题，“文化”这两字都快变成一个“热狗”，不管有无兴趣，大家都想尝一口。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后，他接着说，文化对任何一种职业的人都是重要的，它实际上包含的最重要的一条是读书……他侃侃而谈，认真地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读书经验和人生体验，甚至是更加细微的创作体会都和盘托出。原定两个小时的演讲时间已经超过，陈忠实没有想到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的读者捧着他的《白鹿原》来请求签名。

饱览了康乐园的热带风情，24日上午，陈忠实一行向三亚驶去。下午，陈忠实一行登上了东西两岛，和部队官兵见了面。热带阳光照耀下的小岛，迎面吹送着凉爽的海风，让这位听惯了黄土宏风的西北汉子欣悦万分。他的眸子此时显得更加明亮，因为映衬着他双眸的是三亚碧蓝蓝、晶亮亮的海水。在三亚不需要做演讲，陈忠实尽可以享受难得的热带阳光和清凉的海水。

25日游览了天涯海角和南山寺，带着没有深入黎村苗寨的遗憾，26日上午，陈忠实一行返回海口。26日晚上的新埠岛游船上，一阵阵的秦腔在空中悠然扬起。由历史学者、《大秦帝国》的作者孙皓晖教授召集在海南的陕西籍作家和老乡，在此为陈忠实洗尘。近年来，“陕军”似有“南移”之势。制作“深水炸弹”、力展战国精神、提出大秦原生文明的孙皓晖、有着6年青藏高原汽车兵经历，写作过《哦，我的可可西里》和《西部车帮》的杜光辉等，都是在海南这片土地上坚持文学追求和文化传承的陕西人。作家相见，总也离不开创作的话题。海风习习，乡音盈耳，陈忠实在他乡遇故交，禁不住多喝了两杯。

27日下午3点，陈忠实来到海南大学做此行的最后一次演讲。开讲前，陈忠实接受了海南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的聘书。幽默风趣的开场白之后，他作了题为《创作漫谈》的演讲。海南作家、文学爱好者和海大学子一起聆听了这次演讲。陈忠实将自己一生艰辛而执着的文学之路娓娓道来，并将其总结为两次把握和三次反省，冷不防在人生的艰难处调侃一把自己，场下听众多次以热情的掌声表达了他们的钦佩和理解。一个多小时的真诚漫谈后，是读者提问。5点，当主持人不得不宣布演讲结束时，陈忠实的面前还有许多提问的条子。陈忠实欲离去，却又总是有太多的签名与合影。他非常和缓地不动声色地做完这一切。最后，大家目送着一个沧桑而健朗的背影愈行愈远。

28日上午，当新的一轮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位可敬的黄土高原的儿子飞上了海南的蓝天，返回他那遥远的黄土高坡……